阿GIN来广州,于是就趁机偷懒玩了几天。
去美术馆看展览,看到了一组小泥人,粉红色的女人体,一个一个,各种姿势,身材曲线完美到无法言说的地步,颜色对了,大小对了,姿势也对了,看到的时候我只想做一件事情,就是我也要去捏泥人了,一辈子什么也不做了,就捏泥人,捏和这些一样的,粉红的,小小的,女人的身体。
去陈家祠,已经不是第一次去了,可那里面的东西还是那么有力量,每张我被抓拍到的神情,不是发呆状就是惊骇状的。那股气息真的很特别,高的木门,庭院深深,我想象着我前世在这样的屋子里,除了仰望天空发呆,还能做什么呢?刺绣?看到那些女人留下的精美刺绣,我仿佛看到岁月在一张女人脸上狂妄地奸笑。手机信号明明很强,可就是通不了话,我笑着说:“天哪,一定是这里来往穿梭的魂灵太多啦。”心里有点凉飕飕的。
我想起曾经好多次出现的梦境,我坐在一面大镜子面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面目模糊,我正在烫头发,我低下头,看到自己身上华丽的旗袍和脚上的高跟鞋,然后我分辨出我坐的椅子是一张理发店的椅子,然后我听到唱机的声音,一些模糊的女声,然后我闻到自己头发微焦的气味,以及手里正燃着的香烟,随着烟头的指向,我看到理发店门口的车夫,他坐在黄包车的扶手上,正等着我。旁边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对面街脚的招牌很密集。
这个梦境很清晰,我以为我回到了我的前身,那应该是个二、三十年代的上海吧,每次回到这个镜头的时候,我总想快点把头发烫好,然后走向那个亮着光的门口,可是总是等不到头发趟完,我就又回来了,回到现在。
想起杰伦的歌,回到过去。
我好象开始对古老的东西有亲切感,立园的毓培别墅,陈家祠的青瓷鼻烟壶……只要我闭上眼睛,它们全到我面前。
你知道吗?我曾经是鼻烟壶里的妖怪,无论谁拿到它,用鼻尖擦拭它,我就变成青烟从壶嘴里跑出来,用幽幽的声音说:“***************”你看不懂吧?你当然不懂了,我们妖怪的语言是很古怪的,现在的我也不太懂了,做人做久了,只是偶尔还记得几个发音,有时候不小心一说出口,把自己和周围的人都吓着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外面晃了这么久,我现在知道了,我的鼻烟壶弄丢了,我得找到它,然后回去。
然后等着有一天,谁又用鼻尖来擦拭的时候,我就又出来了,那时候,我会看到什么呢?
还有啊,我该说些什么呢?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