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发黄相片上纯纯的脸
昨天是尘封往事中拨动的弦
昨天是青春童话里珍藏的签
昨天是梦想庄园边希望的田
昨天是山岗上寂寞的秋花
昨天是大雨中痴心的少年
昨天是孤独月光里的忧伤
昨天是寒冷冬夜里的彷徨
昨天的昨天已成风景
昨天的恋歌已不会再有人唱
那被岁月抹去的誓言
那春夜相视的泪眼
那擦肩而过的来生缘
那没能实现的诺言
那没说出口的再见
让我们在回忆里期待明天
昨天是发黄相片上纯纯的脸
昨天是尘封往事中拨动的弦
昨天是青春童话里珍藏的签
昨天是梦想庄园边希望的田
昨天是山岗上寂寞的秋花
昨天是大雨中痴心的少年
昨天是孤独月光里的忧伤
昨天是寒冷冬夜里的彷徨
昨天的昨天已成风景
昨天的恋歌已不会再有人唱
那被岁月抹去的誓言
那春夜相视的泪眼
那擦肩而过的来生缘
那没能实现的诺言
那没说出口的再见
让我们在回忆里期待明天
总是在下着雨的,每一年都是这样的,在我的有限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一个清明节是晴天,小时候很不情愿地被拉去祖宗坟头上点蜡烛磕头,每次我的漂亮的小鞋子都会被沾到田地里湿润的泥巴。
坟头边的花花草草蜈蚣蚂蚁比起磕头烧纸总是更能吸引我的全身心,然后我的老祖宗就在那堆可怜的土馒头里面瞪圆了眼睛吹起花白的胡子,愤怒地戳着拐杖,边咳嗽边说:“小畜生……不孝啊……不孝……咳咳咳……”我怀疑是爹妈买的纸钱做工太差,烧出来的烟雾极具毒性,把老祖宗们熏得眼泪鼻涕直流,连多年前有过病历的老哮喘都被又一次勾出来了,真折腾人。
老祖宗虽然不高兴,但还是要礼节性地过来挨个拥抱我们一下,那场面就象是电视新闻里面经常出现的一幕,几个大胡子的老外从飞机上下来,挨个抱一抱我们的主席大人总理大人什么的,反正就是一溜排,轮着抱过来,被抱者极其不自然,拥抱者也未必喜欢抱,我说过了,只是出于礼节而已的。大人们命硬,抗得住,我命薄,就抗不住,所以每次扫墓回来,总要生一场病,没有一次例外的。由此我可以判断,我的祖宗具备良好的职业道德,做事从来不会偷工减料,换在现在,定是个规规矩矩的不敢迟到早退的打工仔或者打工妹,这让我汗颜,因为我只要一有机会,就想迟到早退,凡是可做可不做的事情,总是很积极地省略不做,凡是可以被省略掉的事情,更是一律忽略不计,这点似乎没有继承祖宗的优良传统,确实很不孝。好在这个世界上有 “不肖子孙”这个词语,说明象我这样的情况还不在少数,这么一想,我心里就塌实多了。
真是没心没肺的东西。他们有时候这样说我,我也只好承认了。
自从两年前逃到广州以后,我已经有两个清明节没去老祖宗的坟头接受拥抱了,害得老祖宗从遥远的江南,几千里长路,没日没夜地赶来广州看我,而我这个没良心的,居然还在抱怨“这几天咋就这么多雨哇?!”老祖宗一听这话,气的差点魂魄飞散,好不容易趁我睡死之后上来拥抱一把,就又得趁着雨里的风,赶回江南去了。
等我一醒过来,回想起刚才梦里看到的那张老脸,伸着手问我要几张纸。就明白他们来过了,随后半秒钟之内,我发现我又病了。到现在我的命还硬不起来,就想起小时候那个算命先生给我算的小命:“薄命之人啊,轻于浮萍,随处飘的。”
清明,天总是要下雨的,老祖宗总是要抱我的,我总是要生病的。
本来今天想写一写关于方向感的问题,可是突然就病了,凌晨三点半,病痛来袭击我,于是我就很脆弱了,于是给了自己放假的理由了。
医生很坏,没有职业操守,只能很被迫地接受没有医德的治疗,有点感叹的冲动。
自从我来到这座城市,我就没有方向感了,在来之前,我的方向感是如此的强大,如同沙漠里突然屹立起来的海市蜃楼般的宫殿,我的方向感是如此敏锐,如同蜈蚣左边第46条大腿上的一个气孔,说着说着又不着边了,真过分。
对面楼的阳台上挂了四个红灯笼,已经一年多了,每天晚上那家的主人总不会忘记点亮它们,于是午夜梦回,起床撒尿时,在朦胧迷糊之间,不经意地一抬头,被对面的红灯笼一下子唤醒,在窗外凉飕飕的空气里,无际的黑暗的夜幕里,那就像是两对奇怪的眼睛,幽幽地注视你,逼视你,于是我单薄的小身子总是忍不住会被这奇怪的眼神所控制,不自觉地颤抖几下,一股凉意从脑袋上的旋涡处开始,润便全身。
听人说,如果在不经意间,打冷颤,就是有个鬼从你身上穿过,我不喜欢这样的故事,太没有创造力,我宁肯相信我每次打冷颤只是因为我刚从床里出来,被窗口的冷风吹了一下,自然反应而已。
这样想着,会舒服很多的嘛。
黑暗里,两对红色的眼睛,就象是一种等待,或者一种召唤。
曾经猜测过很多,和这四个灯笼有关的故事,它们也许和一个爱人的承诺有关,也许和一个母亲的悲伤有关,也许和一个老人的孤独有关,我能想到的,实在太少了,少得可怜。
我的方向感呢?已经到了哪里了?
广州人喜欢管珠江以南的部分叫“河南”,珠江以北的部分则是“河北”,这样的叫法似乎很有问题,外地人刚来往往把这些叫法和行政区划上的河南省河北省搞在一起,摸不着头脑。
爪爪的同学来广州玩,喝茶的时候问起我们的新房子,“买在哪里呀?”
“河北。”我说。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着他们痛苦疑惑的表情,我也想找个人面面相觑一下。过了好半天才我回过神,说:“在江那边。”
“哦。”他们明白了,原谅了我刚才的“心不在焉”。
珠江明明是江嘛,就算要分出个南和北,也该叫“江南”、“江北”才对啊,比起“河南”、“河北”要科学一点嘛!可是再想想,好象已经有了江南江北了哎。
那是长江分出来的东东,再一想,“河南”、“河北”应该是黄河分出来的东东啊。这么一想,珠江是有点可怜了,不管叫什么,都是“拾人牙慧”了,干脆来个江河不分算了,要是把目前的“河南”硬称为“江南”,恐怕广州人自己都觉得颜面有点挂不住啦,心知肚明的东西啦,不多说了。更何况,要是传到以“江南”自居的真正江南人耳朵里,恐怕又多生些鄙薄的冷酷的哼哼:“就这样也称‘江南’,你也配!?”
好歹黄河边的XDJM们心胸开阔,不来和广州人多计较。就这么叫开啦。
于是,在搬进我的新居之前,我每天穿梭在“河南河北”之间。
横跨珠江的桥有很多,每一座都雄伟并且坚固,海珠桥好几百年的历史,据说是外国人造的,最初的时候可以象古代城门口的吊桥一样拉伸,让高耸的船只在下面通过。广州大桥很长,中间在二沙岛上停留了一脚,又延伸出去,立交车道的弧线十分完美。
而我最最钟情的,还是海印桥,不是因为每天从她身上经过的关系,实际上我更喜欢远远地看她。给她起了个名,叫“比翼双飞”,因为她实在看上去太象两只并飞的鸟儿,有种直冲云霄的姿势。
陪伴,飞翔,这是关于海印桥的印象。
又是一天,就这样又一天了。
早上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这个刚刚苏醒的城市,有一点氤氲的烟雾,如同孩子般惺忪着,无惧的眼神,这让我觉得坦然而安全。
珠江很美,而且这个美是在变着的,凡是有水的地方的美,总是在不停变着的。例如西湖,白天是一个样,夜晚是另一个样,晴天是一个样,雨天是另一个样,雾天,雪天,各有各的样。
珠江也是,总在变着,它的美,它的坏。总是变幻着,上演着。而我,就在这些大钢筋吊起来的大桥上,从玻璃车窗里安静地张望,我总能看到点什么的,每次它都不会让我失望。
午睡的时候在软软的床垫上翻来覆去,日记本压在枕头底下,于是就再也无法入梦了,那么多记忆就枕在脑袋的下面,怎么可能睡塌实呢?我遭报应啦!
下午溜号了,走在大街上的时候觉得很幸福,真的,我的红色的新包包就在我的细细的胳膊里,很幽雅的样子。